凊少 Taeshiro的部落格

碎碎念:

星期日上課真的是要人命= =

好啦，也許下禮拜會有開箱文。

第六章

「太妍，這句話要怎麼唸？」

正在保養弓弦的金太妍看著黃美英手裡的卷軸，「你等我一下。」

「好。」黃美英坐到了書桌前，幾天相處下來她對金太妍的作息算是相當的熟悉了。

天還沒亮金太妍就會拿著弓箭跟劍去練習，接著回來換身衣服就去大殿上朝，再來監督士兵們練習到巳時三刻，才從容的收著東西前往大殿用餐，午時一過可能會回去練習劍法，也可能會去鄭秀妍那聽曲，或是去金孝淵跟徐賢那看她們排演，又或者是去找御膳房自己無聊做些點心來吃，偶爾也會跑去李順圭跟崔秀英那聊天，晚餐吃完就會寢宮，保養完她的刀跟弓，又看黃美英讀書讀好一會才上床睡覺。

為什麼她知道的那麼清楚呢？因為她一整天除了去書院學書之外大部分的時間都跟金太妍待在一起，或者讀書或者彈琴，又或者是學習做菜。

「你在想什麼？」

黃美英回過了神，她看著金太妍輕輕地搖了搖頭，修長的指頭指向了卷軸上的一個字，「這個。」

「冬雷震震，夏雨雪，乃敢與君絕……」金太妍越唸越小聲，這什麼東西啊？「美英，這是誰給你的？」

「老師給的，怎麼了嗎？」

金太妍好奇地看著卷軸，說也奇怪了，這首詩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是老師今天上的？」

「不是，老師要我拿回來讀，說明天在課堂上要討論。」

「看來是新的東西……」金太妍拉過了一張椅子，做到黃美英的旁邊，認真的看著上頭的字句，「喔，原來是從中國來的啊……」難過她這首詩會是第一次看到。

黃美英看著金太妍專注的神情，她還是第一次那麼近的距離看金太妍。

「就是首情詩。」金太妍看完了首詩，從容的說著。

「嗯？」黃美英回過了神，看著金太妍，「什麼？」

「這是個女子寫給心儀對象的詩，而且這個女生的個性似乎很偏激。」金太妍指向了開頭的兩個字，「上邪的邪本身並沒有意思，只是當做語助詞，上指的是上天，這邊的意思是說，『天哪，我渴望跟你相知相惜，長相廝守的心永遠不變』。」

金太妍的指頭指在字句的旁邊，「山無稜，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全是不可能出現的景象最後一句則說了乃敢與君絕，意思是等到這五件事發生，她才願意跟心儀的對象分離。」

「整首詩給人堅定的愛情觀，向天發誓，以地為證。」金太妍從容的說著，她側過頭看著明顯在發呆的黃美英，「我說的很難嗎？」

黃美英看著金太妍輕輕皺起的眉頭，輕輕地搖了搖頭，「我知道了，謝謝太妍。」

「嗯。」金太妍看著黃美英，「美英。」

「嗯？」

「吾等成親之事，汝知道了嗎？」

黃美英看著金太妍輕輕的搖了搖頭。

金太妍看著黃美英這事情要現在說還是明天再談……

黃美英看著陷入苦思的金太妍，她只是伸手收拾著桌面上的東西，「什麼時候？」

「……五天後吧。」金太妍看著沒有太多反應的黃美英，「汝沒關係嗎？」

「沒關係啊，起碼你還有事先跟我說。」黃美英勾著微笑，看著一臉詫異的金太妍，「在我們國家，婚事從來都不會說的，只要雙方有好感或是男方的能力超過女方的父親就可以成親了。」所以在她的國家，有些女孩子還是莫名其妙就被嫁出去的。

「而且是太妍要跟我成親，又不是其他人。」

金太妍的身子愣了一下，「那如果是我皇兄呢？」

「拒絕。」黃美英迅速的回話，金志勇對她來說就是個新羅的皇帝，是個陌生人，可是金太妍不一樣，雖然是新羅的將軍，但是卻是她來新羅，對她百般照顧的人之一，「因為是太妍，所以妾可以當君的夫人。」

金太妍點了點頭，表示她知道了，「該睡了吧，明天如果是要跟老師討論的話就代表上課可不輕鬆了。」金太妍站起了身子，依序把照亮整個寢宮的蠟燭吹熄。

因為是她，所以可以當她的夫人嗎……

今天書院裡除了天天來聽課的黃美英，還有偶爾來的金夏妍之外，又多了兩個人。

「將軍今日不用操兵？」正在講課的老師停了下來，看著走進來的金太妍，好奇的問著。

「提早結束，明日要去山裡演練。」金太妍坐到教室的後頭，看著自己右手邊正在抄寫東西的林允兒，「你為什麼在這？」

「老師要我來上課的啊。」林允兒一臉理所當然，而且今天要教的東西可是她從中國帶回來的，「反倒是將軍，平常若沒有抄兵不是會去練習嗎？」

「昨夜看到老師今天要教的課程，好奇就過來了。」金太妍坐得端正，她看著在前頭講課的老師，豎耳傾聽。

「好，為師剛講到哪了？」

「樂府的由來。」後頭的林允兒從容的開口，她看著左手壓著的紙，其實她也不是來聽課，只是在幫老師準備教材——她一早就跟老師討論了上邪這首詩的含義、樂府詩的發展和由來。

「欸，為師真的老了。」老師看著輕晃著扇子，輕揚的開口，「樂府，本是漢朝的官署名，漢武帝派遣官員到民間收集平常百姓唱的詩歌，以藉了解民生的人間疾苦。」

「太妍將軍，也許汝可以向皇帝推薦這類的官署啊，有助於管理。」老師看向了金太妍，從容的開口，「不然派官員到民間生活，定時稟報也行。」

「我會跟皇兄建議的。」金太妍撐著臉頰，隨口回著老師。

老師勾著溫和的笑容，把扇子闔了起來，「昨日為師交代的功課應該有完成吧？」老師看著眼神游移的金夏妍，「郡主？」

「哈哈……」金夏妍尷尬地笑了下，「老師，雖然我不像皇兄或是姐姐是國家很重要的人，但我也是有很多重要的事嘛！」

「夏妍，沒做功課就說，不用找什麼藉口。」金太妍突然嚴厲的開口，她看著低下頭的金夏妍，無奈地嘆了口氣，「老師，你這節不是要讓她們討論嗎？」

「是矣，那就請郡主一邊看文章一邊跟公主討論吧，為師一會再問你們問題。」

金太妍跟林允兒則是站起身子，站到了兩人的身邊。

「姐，這樣我有壓力。」金夏妍皺著眉頭看著站到她身邊的金太妍，她昨天不就是偷跑出宮去市集玩了一會，然後回來就直接就寢了嘛……

「還說，昨天巡邏的小兵跟我說在街上有看到你的身影，身為一個郡主還偷跑出宮，你這樣成何體統。」

「哥不也常常偷跑出去嗎……」

「你好的不學學什麼壞的。」金太妍沒好氣地說著，「快看，有不會的再問我。」

「好啦。」

「有問題嗎？」林允兒看著黃美英，輕聲的開口。

「應該沒有，太妍昨天都說了。」黃美英看著紙上的字句。

「那你想知道這首詩的故事嗎？」

「故事？」

一旁的金太妍跟金夏妍也看向了林允兒。

「漢朝末年，國家動盪不安，寫下這首詩的女子是為了向征戰的愛人說她會在城裡，一直等他回來，而且這首詩我給老師的是文人潤飾後的版本，原版應該是這樣。」林允兒輕輕的咳了幾聲，用很甜美的聲音接著說下去，「上邪！妾願與君相知，至死不渝，直至山無稜，江水涸，冬雷震，夏雨雪，天地合，才肯與君絕。」

老師輕輕地哼了一聲，「不覺得挺像的嗎？」

金太妍跟黃美英互看了一眼，隨後又轉過了頭。

金夏妍掩著嘴偷笑，不過還是認真的在讀自己昨天沒有看完的文章。

林允兒則是沒有形象的大笑，下場就是被金太妍拉著衣領往書院外頭走。

「太妍，你不要打允兒啊！」黃美英聽著外頭傳來的慘叫聲，臉色瞬間沉了下來，「老師我出去一下。」

「沒事的啦，允兒姐姐怎麼說也是很重要的遣唐使，估計只是姐姐拿著刀子在允兒姐姐後頭追著而已，不用擔心。」金夏妍像是習以為常，拉住了黃美英的衣袖，「姐姐，這裡你覺得怎麼樣呢？」

老師走到了門邊，果斷的把門關上，「郡主、公主，你們還有一刻的時間。」

黃美英看著被關上的門，又看向了拉著她衣袖的金夏妍，緩緩的坐回位置。